小遊戲,特別是Flash製作的,發展已有十數年歷史。在各大門戶網站每天均有新作品發表,有些是作者一人花一兩個月完成,較大型的作品可能由數人團隊花半年甚至一年完成,製作時間遠較玩家想像中更長。然而,在製作期間或作品發表後,方發現已經出現了幾乎相同的作品,心裡一定不是味兒。因為小遊戲的數量極多,作品看起來雷同的情況比其他規模的遊戲要來得多。而又因Flash是相當易上手的製作工具,Flash小遊戲是很多遊戲概念的實驗場,有很多在大型遊戲上可能無法實現的遊戲方式。而這些具極高原創度的遊戲的模式一旦在其他遊戲出現,就會很容易令玩家認得某新遊戲似曾相識。筆者如此說或者還未能使大家了解那是怎樣的情況,以下來給大家一點例子。
Nano War是一款很特別的營運遊戲,作者於其網誌聲稱遊戲於零七年開發,並獲得了一些零八年的製作獎項。Nano War的製作概念來自名不經傳的獨立遊戲
Galcon,但未見出現過此類網頁遊戲。細胞裡住著一些小單位,玩家的任務是佔據細胞繁殖自軍單位並消滅敵軍,微小而抽象如真的在生物體內上演。Nano War的背景和如此精簡的遊戲方式顯然未於其他網頁遊戲中出現過,零八年卻出現了
Phage Wars,一模一樣的操作方式,雷同的細胞-數字-單位。於其中一個門戶網站Kongregate上,Nano War多次被玩家指其抄襲Phage Wars並給予極低評分,逼得作者不得不多次出面澄清Nano War的發表日期比Phage Wars更早。到今日Nano War的最初贊助網站
minijueguos.com已消失,無法從第三者得知Nano War的真正發表日期,而曾於Kongregate發表過的Phage Wars則已被刪除,只能從Phage Wars的首發網站Armor Games的最早留言日期得知Phage Wars大約於零八年末發表,至此使大部份人都不得知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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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o War(上)與Phage Wars(下),有何感想? |
面對門戶網站上的眾多玩家,一旦出現如Nano Wars的情況,發表了一款極佳的原創(或至少看似原創)的作品的結果可能是一堆臭雞蛋。在牟利元素相對地少的小遊戲界,所謂的概念抄襲或模仿作品的出現,卻並不完全只有遊戲製作者和玩家之間的口水戰,還會有些應該會有人樂見的結果--例如因競爭而生的進步使作品的元素更豐富。Phage Wars和Nano War均已推出續集,
Phage Wars 2加入了可以供玩家於限定點數內自由組合單位能力的升級系統,而
Nano War 2亦加入了配點升級元素。比較遲發表的Nano War 2有沒有砍掉重練過就不得而知,只知道嫌疑最大的抄貓Phage War似乎交出了一份更受玩家歡迎的續作,頗有點強國山寨服務比原創者更完善更人性化的感覺。又例如,因Nano War與Phage Wars兩者的知名度,使此一類極簡化的宏觀戰爭遊戲更受注意,至後來出現了如
Tentacle Wars的優異變奏。在創作的角度來說,有意的抄襲毋疑是可恥的,但這麼哭哭鬧鬧吹皺一池春水之後,竟然會有另一場盛景,大概是抄與被抄者均始料未及的事。
抄襲是創作者的一個巨大污點,但似乎會被罵個狗血淋頭抑或因「移植遊戲」而大受歡迎,完全視乎目標玩家有哪些。在網頁與iOS上均有發表的
Amateur Surgeon應該會喚起很多NDS用家的回憶,因為它實在跟把輕觸功能發揮得淋漓盡致的NDS遊戲
超執刀極度相似。Amateur Surgeon推出時曾引起極大回響,原因卻不是因為其與超執刀的相似,而是因為它的畫面以網頁遊戲而言過於血腥。至於相似或者抄襲甚麼的?幾乎沒人提起過。及至Amateur Surgeon移植至iOS上發售時,得到的評價頂多是「Q版超執刀」,絲毫未見針對其原創性的批評,可能把手術刀換成薄餅鋸是竊書不能算偷的最佳示範,亦可能這樣的小遊戲再怎麼說牟利能力一定不如超執刀,加上iOS的使用者很多都不一定經常接觸其他平台的遊戲,而使大部份玩家根本不知道它並不是原創,又或者覺得即使是「移植」亦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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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線沒了要改用釘書機?喔沒關係啦,我又不是外科醫生 |
以上兩組遊戲的事件還看似有一個頗為圓滿的結局,但若果你是以下這款遊戲的原作團隊成員之一,或者你也會搥胸跪地仰天哀嚎。筆者要說的,正是把大家騙進來的--
Crush The Castle。Crush The Castle是一款源自
Castle Clout並獲得原作者授權開發的遊戲。Castle Clout本身的知名度甚低,於零九年四月發佈的Crush The Castle特別微調了遊戲的操作性與物理運算,一推出即大受歡迎。而Angry Birds呢?零九年十二月,最大的分別在砸城堡的首發在大型遊戲門戶網站Armor Games,而憤怒鳥則直接在iOS上發售。憤怒鳥一出,好些遊戲博客已批評其為抄襲Crush The Castle,甚至懷疑砸城堡的製作團隊為甚麼還不控告憤怒鳥的製作商Rovio。在控不控告的原因這一點倒是毫無懸念,一款是僅靠廣告收入近乎無償發佈的網頁遊戲,一款是面向iOS以億計的用戶發售的商品,恐怕在考慮到底有沒有勝算前得首先想想錢從哪裡來。Crush The Castle團隊大概終於發現了他們已被奪走一個巨大的商機而嘗試補救,先後推出了iOS版本以及遊戲續作等,但顯然收入相比起另一款畫面更具親和力而且稱得上全球風行的遊戲完全微不足道。而憤怒鳥則挾著各平台上數十億的下載量以及自遊戲與商品發售所得的收入,像豬國王一樣嘲笑著久久不發炮的投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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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和國王都是一樣的,我們懂 | | |
或許以前開發小遊戲的確只是宅宅之間的技術交流以及普羅大眾玩著高興的一回事,但有了iOS等移動平台後,小遊戲的需求與日俱增,作品的概念由誰原創比起以前的純粹道德爭拗更多了利害關係,畢竟誰都沒法知道下一款能取代憤怒鳥的遊戲會否只是另一次砸城堡事件。遊戲開發者到底應如何保障自身的權益?市場又如何回應原創者?更多的遊戲玩家象徵遊戲將更百花齊放,還是更一面倒的哪款受歡迎就跟著做哪款?遊戲玩家又會抱著怎樣的心態去看那些「移植」「參考」的遊戲?或許做個強國的遊戲開發者最不需要想這些問題的答案。